白理和犬

且陶陶、乐尽天真。

【黑月】为名

是点文 是傻白的摸鱼  是不好看的

周更!!!(。)

01

 

黑尾第一次念出“月”这个名字时,咬字理所当然,回过神来音节已经落成。他还有些新奇地停顿了一下,直到孤爪的声音闷闷地从正换着的队服里传来:“你们已经这么熟了么?”

“谁知道呢。”黑尾懒洋洋地扭开汽水瓶盖,砰的一声闷响,汽水冲到瓶口又退了回去。“怎么说也跟眼镜兄打过挺多次交道了嘛。”

 

明天是休息日,今晚的体育馆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他拉着研磨加练到这么晚,天色已经黑透了。黑尾把书包拎在肩上,顺手关了场馆的灯,周遭霎时暗了下来,他摸着黑熟练地推开门。明朗的月色细细地照上台阶,孤爪踏过那点光影,有气无力地对他点了点头。黑尾吹了声口哨:“走喽。”

夜色比平常还要更深些,以往离开时也许还有些拍球声响,场馆窗子里透出的光还会远远的拉长他们的影子。孤爪走在旁边慢慢地打了个哈欠,垂下目光,带着些困意地开口:“小黑最近提到月岛他的频率很高呢。”

黑尾略一挑眉,说是么。他又喝了口汽水,摇了摇瓶子,忽而就趁着这类似的夜色想起了合宿那会儿。胡乱想了一下,顺口就问了问孤爪对月岛有什么看法。

孤爪很干脆的说出了回答:“是很麻烦的人。”

黑尾一愣,噗嗤一下笑出声,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这个太对了,那家伙确实很麻烦嘛。”

结果孤爪又幽幽顺上一句:“小黑也是很麻烦的人……”

黑尾闻言不客气地掐住孤爪的脸,笑眯眯地半用力扯了扯,在后者不情不愿的避过里又走了走神。

 

 

 

麻烦的人,这倒是一点都没错。一想到月岛那个笑眯眯的表情,黑尾就觉得心里痒痒的有点不爽。毕竟月岛那个臭小子,一旦扯出这种笑容嘴里就没好话。

不过再说起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惹恼的那次,那点痒麻就忽然没着没落了。那次月岛的笑和平常有点不一样,褪得很快,眼底神色也有让人觉得棘手的冷漠。这家伙越是认真,语气越是堵得人哑口无言的嘲讽。倒不是真没话可说,只是那个时候的一瞬好像给黑尾打了一记闷拳,尖锐的恼火鲜明直白地逼过来,让他居然有点心惊。

——不过,这不是分明挺要强的嘛。黑尾弯了点唇角,心情无缘无故有点好。

 

“研磨,明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欸……不去。”

“我明天去找你。”黑尾咧起嘴角,眼带笑意地扫了扫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唏嘘之下,居然连这一眼都觉得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列夫虽然每天都被接球折磨得要死要活,但该做的训练其实一点都没含糊,憋着一股劲地拼命练习,这些全然都落在黑尾眼里。仔细观察一番,相熟些的后辈们几乎都是很用力地凭借着各自的资本来不断变强——就连乌野某个别扭得不行的家伙,散漫和漫不经心之余,心底也燃烧着不甘也炙烫的火焰。

黑尾脚步一顿。他的舌尖忍不住缓缓地舔过上唇,眼里笑意更甚。

不妙,战意被这么轻易地挑起来可不好。

 

02

 

第二天是个明朗的好天气。黑尾轻车熟路地溜进孤爪的家里,笑着跟阿姨打过招呼后,就生拉硬拽着已经攥住游戏机的头发乱糟糟的孤爪出了门。后者一脸的低气压,困倦无比的双目怨念颇深地盯住黑尾。黑尾早就习惯了,叼着根吸管含糊不清地说:“我还挺期待的,这部应该很不错。”

孤爪靠在公交的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投向窗外:“小黑果然很麻烦——”

黑尾笑了笑:“你要是当着月的面,可别也这么说他,要是把那家伙惹火了才是真的麻烦啊。”

此时自然地又念了声月,黑尾不自觉又停了一瞬,才无事发生似的继续说下去。

——当然也是完全没想到,会在东京的影院里遇上月岛了。

 

第一眼瞄见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时,黑尾还是只暗想自己的错觉如此。直到孤爪啊了一声,缓缓地说:“是很麻烦的人——”

黑尾这才仓促地对上月岛的眼睛。后者眼里仍是那样特有的神色,微微皱起的眉某种程度上出卖了不情不愿的心思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挫败——黑尾不由得又牙痒痒,笑骂了一声,念着“前辈照顾后辈”的理所应当,大步上前去,十分用力地猛拍了一下月岛的肩膀:“哟,很巧嘛——”

被没轻没重地猛拍一下,月岛显然眉头皱得更深,然而很快地,他忽然舒展了神色,笑眯眯地偏了偏头:“是啊,黑尾前辈,能遇到难得没在训练的你们还真是令人愉快呢。”

黑尾噎了一下,心有点虚地琢磨起上次合宿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有循循善诱地给月岛贯彻什么青春就是要训练不止的强行说辞。

还没等他认真地想好如何回击这个嚣张的后辈例行的嘲讽,就见月岛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好奇地开了口:“萤,是你的朋友吗?”

黑尾略略看了一眼。这人的眉眼跟月岛有点像,发色也是浅浅的鹅黄色,料想可能是兄弟之类的,但轮廓比月岛要柔和得多,整个人都显得很大方,还对着黑尾他们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两张相似的脸,月这人的眼神却有种清清冷冷的感觉,事不关己似的淡漠,倒也一直是他除了嘲讽以外惯常的神情。赛场上远远瞥一眼,或是在哪儿擦肩而过着看时,疏离又漠然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黑尾思及此,不由自主地盯住了月岛的脸,直至后者不适地移开了目光。

“被黑尾前辈这样盯着,还真是有种恶心的感觉啊……”

旁边那人笑了,象征性地锤了下月岛的后脑勺,笑着对黑尾说:“不好意思啊,我家弟弟性子就是这么别扭。”

“原来是月的哥哥啊——幸会幸会。”黑尾毫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的,前辈包容后辈的小任性,应该的应该的。”

叫做月岛明光的这位哥哥要比别扭的月岛萤要好相处得多,三两句间就已经相谈甚欢。明光说他们家人有工作要在东京这边待一段时间,他们正好就跟着过来玩段时间。“然后今天我打算去一些名胜古迹的,不过萤好像真的很想看这部电影呢,没办法就只好过来了。”

月岛嘴角扯起一点,眼底淡淡的嘲讽依然:“兴奋到昨晚比对了十几家影院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明光无可奈何地挪开目光,朝着黑尾挤挤眼,压低声音说:“因为萤真的好难得主动提出来嘛——”

黑尾不由得笑出声,点点头,也压低声音:“我懂我懂,这个小孩嘛——”

一旁的孤爪默默打了个寒战。

 

03

 

四人的票顺理成章地买到了一起。在东京遇上异地的对手还真是种稀奇的体验,黑尾本还有点不习惯,一连瞅了月岛两三次。落坐在他右边的月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回给他,自顾自地躺在椅背上,便专注地盯着还在放着广告的荧幕。

灯已经灭了,影院人也不太多。荧幕上灯光明明灭灭,除了浮夸的广告配音外没有人说话。黑尾的目光还未从月岛身上收回来,此时干脆也认真打量一下。月岛穿着很简单的黑T,衬得本就很白的肤色在荧幕微光里更白,镜片上也折着光,此时表情安分,睫毛也长而静谧。四周都是一片安静的漆黑,月岛坐在这里,存在感莫名地就很强。

黑尾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影院空气流通大概不是太好,弄得人心里有些堵。

 

影片是黑尾期待了很久的,整场下来都看得津津有味,唯一的小插曲是结尾高潮部分情不自禁“啊”出一声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谁也发出了这个声音。瞥一眼月岛的时候,这人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也瞥了眼黑尾。对望的那时候黑尾没忍住龇牙笑了下,月岛没理他,不过大概是念着影片还没结束,居然都没说点什么嘲讽的话。

毕竟黑尾现在忽然变得有点古怪的状态,其实却是能被揪着好好嘲笑一下。不知何故,黑尾觉得情绪似乎有点亢奋。

影片散场后黑尾问月岛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玩,明光自然是欣然同意。月岛冷冷淡淡地说:“噢,那我就先回旅馆了。”

他欲转身,却被黑尾一把抓住。后者笑着说:“难得聚在一起嘛,就好好来闹一闹吧。”

月岛被扯的一个踉跄,看着就很不爽地扶了扶眼镜,看向黑尾,一字一顿:“不——要。”

他瞪来的眼神好像又有点疏离的样子,但乍观之下却并不让人觉得他真有什么抵触——黑尾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还是心情愉悦地把他给扯走了。

这也算是有点奇怪了。黑尾看人向来凭直觉,但对月岛,短短相处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好多次。越思索,竟然就越感兴趣。

 

孤爪说想吃面,于是四个人过会儿就全坐在了路边的拉面馆。黑尾大口的吃着面的时候,月岛就在旁边颇有些恼火地盯着他。黑尾发现月岛只是瞪他一人,一脸紧绷着面无表情地瞪着。黑尾夹着面,动作浮夸的吹了口,惊呼一声:“哎呀,月,这个好香啊!”

月岛于是又凉凉地笑了:“黑尾前辈这么知足常乐还真是不错呢。”

黑尾就这么瞪着眼跟月岛对视半天,直到明光和孤爪都在旁边笑出来了,才肯心满意足地继续给自己塞一口面。

 

明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兴致勃勃地建议道:“不如我们待会找个地方打会排球吧?黑尾君和孤爪君也是强校的队员吧?萤他说过,有遇到很好的对手呢……哎!疼疼疼!萤!”

月岛面无表情地收回脚,面色冷淡地别过头。

 

黑尾挑了挑眉,看向月岛。月岛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一副懒得言语的样子。黑尾笑了一声,说:“行啊。”

“打排球吧。”

 

所以即使孤爪满心不愿,没玩没了地念着麻烦麻烦麻烦,还是拍着球站在了场馆里头。他小声地跟黑尾说:“先说好,我是不会跑得很累的。啊,明明是休息日啊……”

黑尾把一根手指贴在唇上,暗示地眨了眨眼。

 

热身的时候黑尾优哉游哉地伸展伸展,然后特意凑到月岛的面前,语气正经地说:“不要以为偷懒我会看不出来哦。”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否算激起了月岛的一点斗志,他一副显然很不爽的神情,很快地还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哈哈哈,前辈说笑了。难得跟前辈们一起训练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偷懒呢。”

——所以当黑月拦住月岛一个分明极其用力的狠球时,不由自主地多了些笑意。球被打回落地的时候他再次凑上前去,一脸欠揍的笑容:“可惜啊,还是被前辈拦住了哦。”

月岛表情一沉,一声不发地转过身。

黑尾满脸笑容地也转过身的时候,孤爪再一次嘀咕了一句:“真的好麻烦啊,你们。”

 

黑尾再触上球的时候被场馆的光刺了一下眼睛,他缓缓地眯起眼,慢慢地看了一遍这个不大的场馆。

月岛果然已经有了令人惊叹的变化。不仅是拦网技巧,扣球、发球、意识和素质都有了明显的改观。青叶城西,白鸟泽,所有他曾经历过的一切都像应运而生的养料,被断然决绝的杂食动物全数吸收,如饥似渴地丰润着漆黑的羽翼。黑尾脚下踏着地板,心里忽然有种热血沸腾的错觉,仿佛在聚光灯之下垃圾场对决的一瞬仓促闪过。他深深呼吸一次,看着网那边的月岛神情认真专注,忍住了一球就这样拍过去的冲动,忽然大笑起来。

月岛挑了挑眉,低声道:“疯子。”

 

04

 

如果让黑尾评价以前的月岛,大概也只能凑些诸如“有潜力”或“别扭的后辈”这样的形容词。他冷淡的眉眼之间,那些让人摸不清的成色有时也会很清晰。最初对他留有一份在意仅仅因为他是乌鸦而已。但比起那个引人注目的小个子十号,这只乌鸦却要沉默得多。像是在极黑极暗的尽头,只留一双冷光的双眸,于深渊凝视着你。

他明明是个强大的人,却总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即使戳破这一点也无济于事。黑尾在对他慢慢加深的关注之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像是在望着一次既自尊又卑微的蜕变,自沉夜拥挤中挣出来。

以及,那个别扭又恶劣,出乎意料地又偶有平和柔软的性子。

 

黑尾对月岛的态度不算是顽劣的,但有种没完没了的感觉。他可以发现月岛骨子里分明也是个认真的人,倔得不可思议。即使训练起来好像懈怠得有一堆毛病。他漠然的眼底像有点燃的黑羽,一片漆黑里让人一个震颤,不自觉地兴奋起来。

看来野猫和乌鸦,果然是惺惺相惜的宿敌。

 

木兔有次练习赛的时候说起过月岛。当时他的直线球被黑尾给拦下,哇啦大叫着你们两真是一样让人不爽啊。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作祟,黑尾接住球以后,抓着球把手伸向了木兔。他微昂起头,笑道:“我可比那家伙强多了啊。”

“哦?”木兔愣了一下,很快摆好了架势,贼兮兮地弯起了嘴角,眼里很快斗志满满:“啊啊啊——那我也要,不客气了啊!”

现在想来,那想必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说是危机感也罢,说是单纯被鼓动也罢。总之内心那点蠢蠢欲动的情绪,随着时间推移倒是越来越清晰。也许这就是宿敌存在的一份鲜明而独特的意义——相激励着,势必要更努力地冲到彼此前面去,于是潜力激涌,自身开始有了不断的奇迹。

 

昨天明光说还会在东京逗留几天,黑尾还想着要不要再尽一点宾主之谊。不过月说不定都烦透了,自己还是不要瞎搅合比较好。谁知今天就收到了月岛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地写着明天就会回去。

黑尾有点奇怪,觉得月岛也不像会专门来和他说一声的人,这种语气也不像明光。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回复了短信,说欢迎下次再来玩之类的。

刚发出就收到了月岛发来的第二条短信,风格依旧简洁,说是明光被家里叫去帮忙了,他只有一个人。

真的很奇怪,黑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条短信,不肯相信这是月岛在平平地叙述某个算是比较直白的意思。

「需要我去陪你逛逛吗?」

黑尾试探性地发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极快的收到了回信。

「嗯」

 

黑尾难以言喻地瞪着眼,一时还真哑口无言。

居然真的是那个月岛,在说出这个意思?黑尾稀奇地看着这个嗯字,忽然就站起身来。一边打着游戏的孤爪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望了猛地窜起身的黑尾一眼。

“小黑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呃…”黑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出去一下。今晚不在这边吃晚饭了,帮我跟阿姨说一声吧。”

 

说起来还真是没有来由,可能这事太莫名,令得黑尾有种突然很急迫和兴奋的感觉。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傍晚的天色又将向暗色沉去,黑尾跟月岛约好地点,踏上地铁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不过想找个本地人带带路,最后好好玩一玩倒也人之常情。但,月岛?月岛没有庆幸着懒到旅馆床上去才不对吧。

想到这里,黑尾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叫上孤爪。

虽然黑尾对于东京名胜也没多少了解,但想必月岛也只是随便晃一晃罢了。黑尾在约好的站口等待月岛的时候,慢慢地在柔和的橙色路灯光线里出了神。

 

直至现在他还没恍过神来。月岛至今和他也算不上太相熟,所以依着月岛这个性子才显得出乎意料。他们因排球相识,做过对手,也一起进步过,将来也许还会有一场宿命般的对决。虽然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容易因热血和梦想什么的而混熟,但月岛对这些的态度明明一向寡淡。

虽说黑尾是还挺在意和欣赏这个人的。但着实没想到,月岛居然也会在这么一个晚上特意叫上他。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但是放下之后还是不知道时间。

月岛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刚刚好被路灯的光晕遮住了,明明暗暗的一个模糊的身影。黑尾不太确定,只是卖力地探出头,盯着看了会。等到月岛走得更近,脸上的嘲色便落进了光里:“黑尾前辈身姿很优美呢。”

黑尾哭笑不得,顺手捋了一把月岛的头发:“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被忽然摸了摸头的月岛身子一僵,眼神跟路灯似的明明暗暗,一时看不清神色。黑尾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略显亲昵的动作,气氛忽地静了一下。他就随便打了个哈哈,转过身去:“来吧,让前辈来带你。”

手上好像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有点发麻地轻轻牵系着胸腔里一点颤动。

 

自然这场会面自一开始就变得气氛怪怪的。所幸黑尾算是很健谈的人,今天的月岛也不怎么咄咄逼人,即使时不时还是要瞥给黑尾什么怜悯的眼神什么的,倒也都说得上平和友善。

甚至于黑尾与他相处起来都觉得挺舒服,感慨着“月要是平常都这么乖该多好啊——”什么的。他不经意落在月岛身上的目光频繁,也不止一次地看见月岛摘下眼镜,反复擦拭。

夜晚的步行街道很是嘈杂,繁华的路段几乎是人挤着人,推搡而过。他们一路闲逛一路解决了晚餐,就开始慢悠悠地散起步来。此时黑尾被一个新奇的小物件吸引了目光,弯着腰在摊子上兴致盎然地看着。

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声“喂”,突然就被抓住了手。月岛象征性地扯了扯他,示意了一下黑尾的身后。

黑尾茫然地回过头,恰好看到第一朵烟花自天空中心炸开来。

被抓住的手上的触感也倏地消失了。月岛飞快地松了手,神情淡然地抬头望向夜空。一朵一朵的烟花升空了,天空一次又一次的被短暂照亮。

街上所有的人都在抬头看烟火,也许唯独黑尾不能专注地欣赏。手心都还有点发麻,忍不住手指微微一动。大概十指连心,那种小心翼翼的颤动再一次慢慢地在心里有了知觉。

帮月岛练扣球的时候他有触到过月岛的手。手指长而有力,茧很浅,甚至不能算粗糙,反而白细。刚刚分明是冰凉的一触,此时却在手指尖燃得烫人。

 

等烟火尽数落幕了,欢声笑语再次嘈杂起来,黑尾才轻咳一声,望向月岛:“烟火可真是美啊。”

月岛扫他一眼,牵起一点似是而非的笑:“你一脸恶心的代入少女漫的怪表情。”

黑尾又大笑起来,再一次伸手揉了一把月岛的头发。后者退后几步,恼火的别过了脑袋。刚刚好可以借着夜色看见他泛着红的耳尖。

“咦,月你的头发好软啊。”

“……那谢谢哦,变态前辈。”月岛一字一句地回应道,终于彻底转过身去。

黑尾噗嗤一声没忍住,飞快的跨出几步又追了上去,这一次黑尾的笑发自心底,也许还是那莫名的亢奋所致,但大抵也有些别的也说不定。

 

05

 

他们相见的机会不算太多。

黑尾还是买到了那个看上的小玩意,是个漆黑的挂件,毛绒绒一团,中间镶嵌着一颗橙红色的珠子。也不知道这个小挂件到底那里戳中了黑尾,虽然是没脸挂在公之于众的地方,但每天带在随身的包里,也算成了随身的物件。

 

孤爪跟日向联系的时候,可以恰好听见被开着免提丢到一边的手机里日向喋喋不休的声音,诸如“月岛那家伙又进步了啊啊啊啊!”“我也好想长得像月岛那么高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研磨你知道吗月岛已经突破一米九了!”“我是绝对不会输给月岛那个家伙的!”的只言片语。

关于“月岛萤”这个名字的一些东西。

 

如今黑尾已经能很坦然也很实诚地一遍一遍地提起“月”这个名字。一遍一遍,咬字清晰又笃定。孤爪还是会说小黑真的好麻烦,木兔也依旧被拦得咬牙切齿,列夫每天练接球练得要死要活。

每晚社团活动结束的时候黑尾给场馆熄了灯,就会像是在一片沉默的黑夜里瞧见一点微光,是越来越近的、几乎已经可以被听到声响的一场对决。

 

月。

黑尾漫不经心地一抬眼,对着天空笑了笑。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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