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和犬

且陶陶、乐尽天真。

【雷卡】伏笔(04)

(01)

(03)


这章七千字!写得非常开心因为终于开始掰开了(什么表述



四.Starove

 

卡米尔上午没去公司,大清早就开始在家中书房翻箱倒柜。

 

他经常会选择在公司之外的地方工作,办公室这样的工作氛围鲜明的地点很容易局限他的思维,而灵感一旦被义务性的条框拘束,连普通的思考都会变得让人不习惯。他明明行事一贯循规蹈矩——至少在旁人眼中一丝不苟,有些事情上却很不适应束缚。

因为知道他的习惯,所以公司也从没人追究他不常出现的事。换了别人自然是不能这么随意,但设计总监卡米尔工作严谨利落,公私分明,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是公司公认的拿捏有度,上心又靠谱。他们公司的设计偏向灵感概念的布局,所以设计师再专业,也会遇到不擅长的设计类型,一旦遇上这些情况,速度质量往往不可兼得。但卡米尔似乎从来不会因此费心,不管是什么风格的单于他而言似乎都是一样的。

 

这种不去报道的闭关差不多就是卡米尔解决这些的一种方式。所以一个上午也只有同事金给他打了电话,先一本正经地跟他聊了几句工作,然后迅速地暴露了真实意图,哀嚎了半天这一上午有多无聊,总经理又怎么刁难人。他们上司是位专业技能过硬德高望重的前辈,但为人刻板严苛,卡米尔倒还好,事情做得周全就很少被总经理挑出刺,对于金这种大大咧咧大手大脚纯粹靠着偶尔迸发的令人惊异的出色灵感才跌跌撞撞留到现在的人来说,无异于惊心动魄的日常灾难。卡米尔习惯性地左耳进右耳出,插上耳机,空出双手来继续翻找。

他虽寡言少语,不太跟同事们笑闹,但那种距离又算不上孤僻,落在周围人眼中只是一种生性喜静的性子,故而不会给下属很压抑的感觉,但总归是有些凉薄的“生人勿进”气场。一般来说他这么沉默,周围人总是得犹豫下到底能不能继续纠缠着说下去的——

“卡米尔!”金痛心疾首地在那头锤了下桌子:“我知道的,你是不是已经同情到无语哽咽了!”

……金很显然是为数不多可以隔绝这些信号的人之一。

当年金刚入职的时候他带过一阵子,差不多也算是这人半个师傅,混熟的机会多了金就彻底地信任了这位年龄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前辈,并迅速熟络起来,非常自在地把卡米尔当成了寂寞公司里感人至深的日常树洞。

“唉,卡米尔你真的在工作吗?”耳机里金长叹一口气,少年气未褪的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我也不想在这儿待一整天啊……但我要是像你这样天天往外跑,估计我也再也不用回来了。”

卡米尔没理他,从隔板下抽出一本很薄的画册来。封面简单明了,只是一抹青灰色的糙边笔画,笔尾略淡。画册边缘泛卷,很显然在尘封书柜底之前被主人反复翻阅过。他顿了一下,把这不相干的一本搁置在了已经放了几本份量不小的专业书的书桌上,顺道把目光收回到底柜的一堆杂物上。

“金。”卡米尔扫了一圈底柜,终于肯开口说点什么:“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份方案找到了吗?”

“啊?”金茫然了一会,很快回神:“啊!就是去年那个比赛的设计案对不对!找到了找到了,我给你传过去。”

卡米尔嗯了一声,最后往里头看了一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那一叠文件复印件,然后指尖一挑,露出里头装满了杂物的纸箱。

一个看起来很廉价的小盒子,像是戒指盒,被平稳地摆在最上面。

他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打开,重新把复印件盖上去。耳机里金的声音又传来,跳脱地问:“话说你现在找这个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拿出来用吧?虽然这份设计案确实很厉害,但我觉得还没你现在做的厉害呀!唔……与其说是没那么厉害,不如说不是很完整吧……”

金这话痨的毛病恐怕是给他发小给惯的。卡米尔见过几次他发小,和金不同,格瑞性子沉默,言行举止都淡淡的,平日也是金唧唧呱呱讲些什么,格瑞大部分时候就是由着他,话不算太多。格瑞倒是跟卡米尔聊得挺投机,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偶尔淡如水的三言两语就显得恰到好处。

 

“哎呀我总觉得于总要来查房了我先去搞搞那份企划案吧!”金忽然语速飞快,紧张地嘀咕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份企划会被丢我头上来……欸欸欸——!?”

电话那头一阵兵荒马乱,半晌才咔地一声挂断了。

卡米尔很敷衍地给金默哀了两三秒,才慢慢撑着站起身。

在地上蹲太久了,不仅腿脚酸麻,视野还随着晕眩霎时一乱,卡米尔皱了皱眉,差点没站稳。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又是早起,一直没断的思索沉沉积压,让他此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走到书桌边坐下,屏息喝了一口加糖加奶的咖啡,才有些倦意地看向桌上的文件。

画用纸上还一片空白,只在角落有炭笔写的Le Stelle ,打了个圈。

 

他想起金刚刚作出的“不是很完整”的评价,觉得金这个平常时候经常像个外行的专业设计师今天的状态还不错。卡米尔打开笔记本,接了金传过来的文件。

文件不算太大,略微加载了一下,一个页面就弹了出来。

一年前的构思再怎么说也已隔了时间太长的间隙,走出几步来再回看,往往很难再设身处地认同过去的定义,更何况当时也觉得不合心意。首先弹出的页面是他自己惯常的思路梳理,第一个关键词是寻找。

卡米尔手指下意识地停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无端地觉得有点恍惚。餐桌那边烧开水的咕咚声又闷又远,摆钟滴答声齐齐整整。房间橙色的光明白如一,而拉得略留一隙的窗帘透过滤成浅绿色的光,又把这份明白撩得慢慢乱成一片。

耳畔好像渐渐响起了飞机降落的声音,合着电话里的人声,还有人来人往的脚步,泛泛相叠着人们的嘈杂交谈声——

 

彼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卡米尔,一个人走在这一班从远方降落的归潮中,神色淡然,脚步不停。

没有人来接他。刚刚那通不到十五秒的电话来自他的亲生父亲,即使这份微妙的父子情早淡得不值一言一语对谈,对方好歹也在把卡米尔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后打来了个电话。

你到了?

嗯。

好,你已经有能力为自己负责了,不要总想着自己还是个恋家的小孩子,以后的天地还是得自己往前闯。你阿姨也祝你早些真正长大成人。不要让我失望。

已经像是公事合作的萍水相逢之人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合作,彼此心知肚明地如释重负。人已经丢到远在万里的城市,还不忘交代最好不要再回来,这一点上倒连萍水相逢的客气都没有给。

卡米尔拉着行李箱,查询了一下落脚宾馆的地址,出了机场就叫了辆车。

进车里的时候被暖气一吹,卡米尔才发觉这天气真的太冷了。他手指冻得僵硬,脸都没有知觉,刚刚在飞机上也心思重得睡不着,此时浑浑噩噩往车里一钻,才觉真的太冷了。

司机吸烟,窗户尽职尽责开了四扇,冷风争先恐后地往里钻。卡米尔被风刮得生疼,却闭着眼一言不发。

他觉得很疲惫,但并不是能一贴靠背就睡的人,勉强撑着闭眼小憩,司机几次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试图唠唠嗑,但卡米尔一个字的回应也没有,只得作罢。

一路都很沉默,直到拎着行李下了车卡米尔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睁开的眼。宾馆是他自己定的,不算太讲究,但条件还不错。卡米尔仰头看了看大门,却没动,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念的寄宿制,父亲和阿姨他们一家周末经常有外出兜风的各类活动,他也自小知情知趣地去图书馆泡着。大概是这样的生活催人早熟,小卡米尔一直也没交朋友,反倒是喜欢跟着邻里友好些的大人一块儿学东西。楼下住的大哥哥是个绘画爱好者,白日里经常教卡米尔画画,卡米尔很喜欢,白天学了晚上就回去,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地想。他先是看着空白的墙面,想可以画些什么样的东西,后来就看家具,看能添成什么颜色,或是干脆变成什么自己所想象的样子。久而久之,心里的世界也很少容得下别的了。

 

卡米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觉,他反正是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不太和别人交流。他看起来是有话便应的乖,但家里一直觉得他骨子里逆,固执得让他们不耐。于是关系日复一日变得更濒临破碎,纯粹借着草率的一点血缘给吊着。

大学几年卡米尔就去了很远的地方,读设计,一年到头本就难得跟家里见面。只是,今天这样,算是一次更彻底的远行。

他倒是没有路能往回走了。

 

卡米尔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身世,当然于情于理也没有理由说。

而他现在站在陌生的落脚处,不觉得那没着没落的日子有了什么解脱,反而忽然前所未有地茫然起来。

他像是第一次仰起头来看夜空。无边无际的万家灯火,瞬间凝住人呼吸的万里茫空。极细碎的星子敷衍了底下明明灭灭的城市烟火,只那一眼,像随着意识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不在乎脚下虚浮踩不住地面。

 

 

卡米尔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回忆的一瞬间蓦地撞进脑海里。他直起身,随手把页面给最小化,找出昨天加上的雷狮的微信,简单措辞了一下,随后问雷狮有没有空细谈一下。

雷狮没回话,一个电话忽然打到了卡米尔手机上。

卡米尔看了一眼——这个号码也是他昨天存起来的。他有点头疼,但只能以客户最大的服务理念接了电话,礼貌地道了声您好。还没等他好好称呼一声,那边就把他给打断了。

“客气什么。”那边语调慵懒:“怎么,忽然按耐不住想要接这个单了?”

卡米尔哑了一下。他实在没想清楚,为什么这一通电话连个客气的称呼都没有,对方还自然而然很熟了似的开始调笑。但他反应得很快:“……我已经接单了,先生。我的意思是,在去那边之前,我有一些想法需要和您沟通一下……”

“哦。”雷狮没给他表述的时间,直接一口答应:“行,出来聊,下午直接来店里吧。”

说着挂了电话。

 

“……”

卡米尔向来思绪严谨,表述清楚,三言两语间能将事情简单地说个明白。

但那也有个要讲三言两语的时间。

 

卡米尔不是没脾气,对方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其实他也有点不大痛快。但他明是非,心里也早就有了这么一个无所事事胡作非为的公子哥形象,于是很宽容的没计较。

正好他现在确实需要理清一下思路,本意也是想去一趟Le Srelle,就随便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到地方的时候他先是在门口停了一会。店门口是他熟悉的浅灰门框,做旧的灰色门板,招牌上悬着很淡的浅黄色,不明显,但看着舒心。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看,狭窄的视角里就是蓝灰色墙面和纹路斑驳的大理石砖,造型简单雅致的几把椅子,和边上隔着一小空的吧台。吧台很像个普通角落里稍大些的桌子,独独从底部拐绕着悬起一盏灯,低低地垂落下来,常日开着很淡的光,才能一眼瞥见这特别的角落。卡米尔一眼看到灯上挂着的一个黑封小本,不由得一阵闹心。

他再挪到透明的窗户边往里观察,发现这么望去视野里很和谐,让人觉得舒服。以考究的眼光看,确实是很顾及整体性的装潢。肯定是出自一个人的设计。

但太淡了。卡米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再整体扫了扫。是的,不够有冲击力,从这边瞥见也没有太抓眼的效果。

当时是什么勾起了他心里模糊的灵感?

卡米尔心里已经飞快开始转了起来,没注意到身边有个人踱步悠悠而来。

 

雷狮在店里翘着腿等人,耳机里响着很躁的曲子。他上午少有的去批了一堆文书,还没看够属下惊异不定唯恐是自己工作出了疏漏居然是这个雷狮来视察的表情,就腻了,中午在公司胡乱凑合了一顿就在一堆员工注视下潇洒地又甩了手。正好设计师给他发了条微信,雷狮干脆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卡米尔的判断也没什么错,无所事事胡作非为的雷狮直接就溜去了Le Stelle。前台已经习惯雷狮来这找乐子,雷狮不来那几天还以为终于是这位伺候起来不免心惊胆战的大爷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在前台趴着半补眠的时候,瞥见一个人影在台前一晃。她本着职业素养调动全部精力死气沉沉抬了下眼皮,马上清醒得快魂飞魄散。

雷狮笑眯眯地低眸看她,眯缝着眼吐字分明地笑了几声:“哈哈哈,醒了?我看你梦做得挺快活的,没好意思叫。”

“……”前台听那句没好意思叫听得快要流泪。

好在雷狮没找茬,这人好像根本不关心员工有没有一丝不苟对待工作,反倒是上回消消乐过不了关还把手机丢给前台自己出门溜达,留下前台一人奋战了一整下午的消消乐……行吧,他会找茬才奇怪。

 

看见卡米尔的时候雷狮一扬眉毛,刚打算示意一下位置,就看见卡米尔退后几步,仰头看了一眼,然后挪了几步,再一次仰起头。

他穿着白色的卫衣,避着今天有点烈的阳光戴上一顶鸭舌帽,居然还背着个双肩包,看上去像个学生。雷狮没再示意,抱起手来,干脆盯着人看起来。

卡米尔果然是工作起来状态专注的类型。当他专注地观察店面,眼神缓慢扫视着的时候,不自觉地皱着眉。这眼神很寻常,但也许是因为心里正有考量思索,让那神色变得格外意味悠长,几乎有点执着地极专注地看着。雷狮注意到他下意识地抬指触了一下玻璃窗面,再快速地扫视一圈,接着又松手退过几步。

……还没完了?雷狮觉得好笑,干脆站起身往外走。

卡米尔果然没注意到他,直到雷狮轻轻在旁边咳了一下,他才愣了一下,回过头,眼神从那种状态中蓦然回温,重新变成丝毫不肯颤动的一潭静水。

“雷先生。”

“进去谈。”雷狮啧了一声,没太习惯那还不错的眼神忽然又变回这样,随机头也不回地又往里头一钻。卡米尔没再逗留,跟着雷狮进了门。

那前台习惯性抬头,先是看见雷狮,然后看着紧随着雷狮身后进来的卡米尔,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卡米尔注意到她目光,对着那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在她愈发茫然的眼神里拉开了雷狮对面的椅子。

卡米尔没想跟雷狮再客套些什么,想必这人也没法客套,索性直接进入正题,把中午微修过的去年那份设计案递了过去。

“雷先生是从网站上看到这份设计才指名要我来的吧。”卡米尔开口:“能不能说说您的想法?”

雷狮随意翻了下资料,抬眼看着卡米尔,笑了下:“我的想法?不是应该你把你的大致思路给我说明一下吗?”

“我希望知道雷先生的要求和感觉,才好按照您的思路来继续做设计。”卡米尔顿了下,还是道:“……最好也能说说您对去年这套设计的感觉。”

雷狮低头看资料,漫不经心地又翘起腿:“唔,不该吧。据说这是你本人不太满意的一套设计,为什么现在还要我讲感觉?”

“……了解一下思路罢了。”卡米尔有点无奈。

“哦。”雷狮应了一声,把资料放下:“我觉得做的不错。”

短暂的沉寂。

没了?卡米尔简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面无表情地等了会,就再开口:“好,那我们谈一下……”

“卡米尔,”雷狮忽然开口:“你对星空这个概念有什么执念吗?”

卡米尔怔了一下。他心里飞快地被刺了一下,有点讶然。但他太擅长控制一下自己的心情,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抬眉毛:“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你不是早就做好推掉的准备了?”雷狮一勾唇:“直到我说出‘星空与冲击力’这个表达效果。去年的设计其实做的还行,但据说你改了很多遍,是没达到自己心里的感觉?”

……哪里听来的据说。但没错,卡米尔忽然有点牙疼。

星空与他而言……可能不算是什么执念,但确实在心里占了不大不小一点分量。这个话题他不想多说,于是就打算轻飘飘揭过去。但雷狮再一次没给他按计划走的空间。

“所以你来。“雷狮手指点了点设计案,”全权交给你负责,我信你。“

 

卡米尔又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雷狮似笑非笑的表情上,半晌,他那句话才落回耳朵。

我信你。

卡米尔一时卡了壳,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生长环境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也太单纯,反正是少有深交,学习工作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机会让人托付,哪怕再小的事情。即使是工作上,他也很独,出色的工作能力和自可隔绝奉承拍马的气质,连领导都没太多交流。

……所以还真没人当着他的面跟他说,我信你。

 

只是卡米尔心中被不疼不痒地挠了一把,片刻间又自我走透了——无所事事的老板一时兴起想给旗下店做个装修,自己什么都不懂,当然是丢给设计师全权负责。

也不知自己刚刚心里那突然急促的心跳是怎么了。

但他有个细微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在意。他翻开记录用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下,问道:“雷先生,能不能告知一下,贵店现下这一套设计是哪位设计师负责的?”

雷狮看着他,笑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有一些东西……想交流一下。”

“你不是正聊着吗?”

“……”

卡米尔没信。这套装扮的主题很流畅,是“淡”的。即使跟雷狮数面之缘,他也能看出雷狮绝对属于“浓”的一类人,这种情感细腻得几乎安定温和的设计,应该不会是出自这人之手。不过既然雷狮这么说,他也不好再作纠结,果断又跳过了这个话题。

雷狮还是在笑。卡米尔没在意,开始问几个常规的问题,比方说喜欢风格之类的。但雷狮说全盘托付,还真是就什么都随意,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你来,你决定,你说。

到最后,卡米尔面无表情的一关笔记本,决定接下来的设计不需要和客户再作交流。

在他都快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雷狮终于提出了个还算明晰的意向:“硬要说的话,我的要求跟上次说的一样。”

“星空和……冲击力?”

“对。”

卡米尔沉默了一会。这两个词总会让他记忆稍加追溯一下,又回到那时一人抬头,看的那刻在心里的一眼。

“或者我还想到一个词……“

卡米尔一抬眼皮。雷狮却没说,微微皱了下眉:“算了。”

卡米尔说:“你可以提出来,具体的我们……我可以慢慢完善。”

“唔。”雷狮含糊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睛。卡米尔有些疑惑地对上眼。

 

雷狮手指又敲了敲那叠资料。

“一点私心而已——”雷狮的声音很轻,一瞬间居然有点难得的正经:“看你能不能意会吧。我希望有一种感觉,能让人想到……”

他定定地盯住卡米尔,眼神不错:“‘自由’。”


——————

tbc.


好了  不要说爷爷奶奶什么的please(。

这段时间希望自己可以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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