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和犬

且陶陶、乐尽天真。

【雷卡】伏笔(03)

 ……………………某人说这坑是跟()一个年代的了我怎么就不信呢

傻白前文做了删改 可以戳雷卡伏笔这个tag!

(1)

(2)


 

三.Starove.

 

“可以了。”

卡米尔用指尖推来茶盏,闻言一怔,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人。

客户嘴角噙着一点笑,微微眯起眼,目光清晰带点坦然地盯过来。卡米尔沉默了一下,把手头的文件资料随手叠整齐了些,方才语气放缓:“您的意思是,不再考虑了?”

雷狮端起卡米尔推来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晕开的白汽匀散涌起,他低架在鼻梁上的镜片被抹上一点雾气。他眼镜片后的眼尾微翘,略一弯起总觉有点难缠,眼里也总有些玩笑似的漫不经心的笑意:“嗯,决定了,就由你来吧。”

他把茶杯再放回原位,落座还未半分钟已然起身,撑着桌子低头看着卡米尔:“谈完了,你明天来看看实地,然后看着办吧。”

说完他捻出一张名片,侧缘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才放开:“就这样,辛苦了。”

“等一下。”卡米尔盯了那名片两秒,忽然出声,仰起头:“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雷狮已经转过身,听他这么说就顿了下步子,回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位设计师除了开始接待他时嘴角带了点转瞬即逝的公式化的笑以外,一直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除了对他的一些执意要求曾略略低眸沉思以外,一直都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在雷狮提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要求的时候,他的态度居然还有点不卑不亢的强硬。只是现在这一眼望过去,他那双眼里竟有一些细微的莫名动摇,虽然极其微小,着实也让雷狮玩味了一把。

“您刚刚说,想表现的是星空和冲击力的兼容。”卡米尔也站起身来,伸手在吊架上翻找了一下:“您是想装修Le Stelle?”

雷狮微微挑了下眉,转过身来:“对。”

 

卡米尔选好了两本书,抽出来放在桌上。他措了一下词,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名片上熟悉的地址时他才想起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位客户时会觉得似曾相识。现在他模模糊糊想起来,好像是还在留言本上有过异常无聊牵强的一段交流的人,那家咖啡店一看就很闲的老板。

当然他也无意扯起这件他本来就懒得在意的事情来跟客户套点交情,只不过看到Le Stelle的店名,他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了昨天入睡前略微斟酌考虑过的那些混杂的概念。

他是很注重感觉的人,灵感一现他不会愿意放过,而对于想表达的概念他也会一直留神完善,直至能有一个模糊的大概雏形。星空本就是他心里斟酌很久的一个画面,断断续续也已经记录过很多零碎的思考,而昨天那些概念与Le Stelle泛泛一叠的瞬间,忽然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之前把雷狮约到这里,一直非常有耐心地接待,听完对方简明扼要无比主观的几个形容词后,他就委婉地表示会马上给他安排更适合他的设计师。他现在手头繁忙是一个原因,听到星空二字他下意识地还不愿接触更是主要。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模糊的感觉,如果很快要根据客户的想法删改含混,想必最后能留下来的也没有什么了。但他十分有理有据地客气表述了一下,客户却根本不领情。

“你是那套主题设计的设计师吧?”客户当时坐在沙发上,仰倒着问了这么一句。卡米尔确定了这个答案后,那人便耸了耸肩:“我希望可以由你来负责。”

卡米尔反复言说,他也不为所动,坚持只要卡米尔来接这个项目。没辙,卡米尔也只好把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简单交洽一下,实在不行就接下来,主要构思设计再让他的一个学徒来负责。

而客户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倒没有急着让卡米尔按他的要求来执行,而是忽然停住,目光四下里慢慢地绕了几圈。

卡米尔的办公室白色为主,是很简约的现代化风格,因为公事常常不会待在私人办公室里处理,所以也没有大费心思去设计,唯一的两点就是办公桌后的那堵墙。不规则的黑白底方块参差交错,偶有亮色极富冲击力地弯折,吊架也采用的几何构型,在对面镜子对应下看来,竟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又标致的打眼,并不突兀地呈现出一种和谐来。

那客户抱起手,随便溜达了一下,在卡米尔的客气相请下坐在办公桌对面,这才忽然说出来刚刚那句话。

 

卡米尔本来执意不愿有什么来干扰自己来之不易的灵感,但Le Stelle——不得不说这份构思崭新的一点突破就是由这家店给他的印象而出现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拿了几本资料下来。

“……能再耽误您几分钟吗?”卡米尔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雷狮:“雷先生是么,请坐。”

雷狮没坐下来,先居高临下地盯了卡米尔几秒,微一眯眼:“我是不是见过你?”

卡米尔低头在工作笔记上简单写了几笔,回答:“没记错的话,我在贵店曾经跟雷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他还是没打算将那份留言扯出来。无意义的事情他没有闲余心思去纠缠。

但雷狮重新拉开椅子,忽然轻笑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说完他的目光悠悠在卡米尔身上一扫,点点头:“果然,你工作场合穿的衣服也是一个色调的。”

卡米尔笔尖一滞,这回是真有点好奇这位老板是有多闲了:“原来您还记得在那个本子上的每一条留言。看来您对贵店事物确实尽心尽力,辛苦了。”

雷狮看了他一眼,饶有兴味地发觉卡米尔语带的一点似有若无的讽刺。他倒不会因为这个就有什么不满的情绪,相反他还觉得有趣——头一次听到乙方敢若无其事似的,这么直白、冷静、寻常地说这样一句话。话罢卡米尔很快像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情绪一样,问了个店面相关的问题。

雷狮懒洋洋地回答了他,目光依然还在打量他。

卡米尔此刻握着笔,姿势放松的坐着,眼神飞快地在一本资料上扫过,时不时在笔记本上略作记录。他穿着深灰色样式简单的制服,白色的领口并未如他其人带来的感觉那样一丝不苟整理好,相反还有一点乱地微微敞开一点,露出底下的一点皮肤来。雷狮稍扫了一眼,不怎么客气地欣赏了一下这位长相还挺耐看的设计师。

关于雷狮这点倾向,他本人从未避讳过,很多关系近些的朋友都知道。于他而言这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至于旁人是否有什么看法,那也从来是他懒于理睬的。在他身上这方面的取向问题,无非是钟意与否的简单选择,他一直随心恣意,对待这些东西也是一样的坦然干脆,有兴趣就是有兴趣,自然不需半分压抑。当然他也不是到了遇见个好看的就非得有什么兴趣的地步——只是稍微欣赏一下也未尝不可。

卡米尔的样子初看时他就觉得有一种稍有些特别的气质,可惜是清高隔离似的,并不对他胃口。但刚刚短暂的一点接触,卡米尔语气里稍纵即逝的意味和那些不动声色的无畏强硬,倒也不像初次印象那样死板。

他再看了一会,听卡米尔说了句“不介意的话约个时间”,就随口接了句:“约我?”

可能是雷狮这语气太奇怪,卡米尔那边沉默了一下。雷狮才反应过来,不过并未解释什么,反倒盯上卡米尔,有点暧昧地弯了弯嘴角。

——用那谁的话来说,雷狮这人的劣根性,顽劣之至,就是那种不论有意无意,总先要逗一逗的类型。至于分寸感,他想有就有,没有也就只能是没有。

卡米尔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嗯,约你,不知雷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

“随便什么时候吧,我挺有空的。”雷狮笑着打断他:“我对店里事物都比较优先,尽心尽力。”

卡米尔又卡壳了一下,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他率先移开了目光,扫一眼日历:“那周五?”

雷狮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拿起那杯茶又喝了一口,又对着卡米尔微微一笑:“下午,Le Stelle。”

卡米尔点点头,起身,话语是客气礼貌又到位,但送客之意也很明显。

雷狮心情很好地,动作悠闲,慢吞吞地喝了几口茶,然后在卡米尔的注视下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这里设计得不错。”

卡米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但越是无动于衷,雷狮越是想闹着玩似的把刚刚那擦边似的两字延伸出点什么来。他看着卡米尔的眼睛,有意地把声线压低:“我喜欢。”

这三字咬得含糊,尾音延得却很耐人寻味。卡米尔只是注视着他,简单地回应了一下:“谢谢。”

雷狮终于笑着把茶杯放下,起身朝着卡米尔随意扬手示意了一下,走之前还顺走了一张卡米尔的名片。

直到确认雷狮已经走远,卡米尔才动了动手指,舒了口气似的,端起他的茶杯。

那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老实说让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的回忆硌得他心里发慌,但他也能很快地调节自己的情绪。可能只是他多想,更何况其他人是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并非是不愉快的记忆里令他不愉快的人。

只是他还是会尽量保持点距离。

 毕竟有些事情,承受过难言的微妙后,就会千方百计地避免任何类似的情况。但凡稍有重合,心情都会变得有点复杂。当然,这次还是自己想得太多。卡米尔没喝一口,放下茶杯,低头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

他的手指顿在笔记本画了个圈的Le Stelle上。边上落着三个简单的字,“星与空”。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卡米尔洗了个澡出来,头发都没怎么擦就扑在床上。疲惫一接触柔软的枕头便倾泻而出,他顿时有点不想睁眼。一片昏昏的暗光中,他闭着眼,还感受得到很浅的亮光。

他的思绪有点乱。本来工作上的事情他很少会让其影响到生活,但此时的一些回想他也没太刻意遏制。他静静地想着今天初步构思的一点Le Stelle的相关感觉,慢慢地整理着细小的思绪。

可是很突然的,有一点不和谐的噪响在耳际一炸。他皱了皱眉,但不悦的回忆还是很快涌来。卡米尔疲倦地坐起身,戴上耳机,随手点开了一部电影。

指针缓慢地一个一个爬着,直到一部电影进度条都爬完,卡米尔实在倦到无力思考别的什么,才仰倒下去,意识不清地睡去。

清醒着的最后一点意识里,一片无际的纯色,带着星星点点的闪光涌来,沉沉地铺开,仿佛恒久静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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