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和犬

且陶陶、乐尽天真。

【雷卡七夕21H】眼里

是七夕24H的21点档 甜腻腻(。)的恋爱场!

虽然跟七夕节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00

 

    下雪了。

    雷狮正抖落着不知多久没碰过的围巾,一边避着灰尘一边说,卡米尔,为什么非得戴这条?

    冬天的白昼仍有着灰蒙的天色,还没落过大雪的街道行人已经寥寥。雷狮手里的灰色围巾是昨天从柜子里翻到的,线头都有点乱了,颜色还是温和地铺开来。

   卡米尔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你可以不戴。”

 

雷狮搭着条腿,懒散地坐在床边。床褥还未整理,凌乱地皱着,两个枕头不知怎么的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一床被子也被胡乱掀到了一角。

他略一思索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朝卡米尔勾了勾,眼尾微微翘起,慢条斯理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的语调里有一点揶揄的调笑意味,眸子里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长。

被这样肆无忌惮盯着的卡米尔微微挑起眉,似乎不打算辩解什么。他走到床边,坐到雷狮旁边。

 

“我想想——”雷狮收回目光,指尖轻点着围巾:“三年前?”

卡米尔静静地望着这条纯色的灰围巾,半晌才接话:“这不重要。”

“当然。”雷狮笑了:“重要的是,某人终于把乱七八糟的犹豫和考量全整理清楚了,也终于——”他微微凑近,有些恶意地贴上卡米尔耳侧:“表白清楚了吧。”

“…大哥记错了吧,我记得我什么都没说。”

雷狮咦了一声,笑意更甚:“很狡猾嘛。”

01

 

约莫那么多年前,雷狮从应酬上离场,带了一身酒气。冬夜气息是冷的,轻轻舒一口气,就有大团的白雾渺散在空气里。

雷狮插着口袋,眯着眼停在路灯边上。他抬起头望着夜空,视野算不上太清晰,模糊又空旷,也看得个大概颜色。人在迷糊的寂静里总是不太乐意思考,倘若眼里的世界也含糊,就更容易不自觉地懈怠,懒于认真思考什么。喝了很多的酒,饶是雷狮酒量还行,都不免有点头昏脑涨。他皱着眉头抓了抓头发,摇了摇头,干脆退后几步倒在了路边的座椅,仰头闭眼休息一会儿。

他这样肯定是不能开车。他摸出手机,眼皮懒洋洋地掀开一条缝,输了一个短码。

简单明了的待应声缓慢而中规中矩地响着,像安静的夜里,冰冰凉凉的回声。

直至声音响完,电话咔地一声挂断。

 

没有应答。

没有在忙时如果看到了呼叫,卡米尔不可能会不接他的电话。要是没带手机或设置了静音,就说明他此时不便接电话,再多打几个也是徒劳,等他有了空一定会很快打回来。雷狮欲收起手机,动作又忽然地一顿。手机出门时随手带上就不是满电,折腾到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他垂下视线,举起手拍了张照片,然后飞快地发了个短信过去。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他出门时收拾地很随便,衣服也是随手扯了一件西装。薄薄的内衬和服帖的外套,笔直的裤腿修长。只要略微整理一下,雷狮的形象就不会出问题,然而他这么随便地出了门以后,觥筹交错后的此时,酒烧过的温度冷了,知觉都变得懈怠,才知唯一的不足却是太冷了。

雷狮没忍住打了个寒战。座椅被冷风覆了一整天,隔着衣料都有冰凉的温度。大概是天冷的缘故,本就不繁华的此街现在更静了。

夜深人静,天寒地冻的,很适合放空,任思绪乱流。

雷狮闭上眼,双臂搭在椅背上。

 

今天碰最后一杯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泛起了浓浓的厌恶与倦意。他轻轻晃了晃酒杯,里面透明的液体跟着摇晃。灯光在顶上亮得刺眼,人又多又乱,嘈杂又没有必要的声音太多,缠在一起,令人生厌。

雷狮掐着玻璃杯,稳稳地放在了桌上,牵起唇一笑。周围安静了一下,在这个场合雷狮够有发言权,见状,许多人都望过来准备听他要说些什么。

每一双眼睛都看着自己。那眼里情绪各式各样,有谄媚的迫切,或许也有不耐的抑忍,还有许多其他的,皆隔着层薄膜,看不分明。雷狮略略扫一眼,只肯嗤笑一声。

他又懒得说什么了,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扔下一句“合作愉快”,就起身离席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看人开始爱看眼神。

从前想要判断一个人,扫扫他衣装和仪态就对身价判断了个大概。但身价如何向来与值不值得真正的往来毫无关系。雷狮从没有为了这些所谓的利益需要而巴结往来过一个人。

眼神和这些包装都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心底的情绪遮掩干净,磨合成完美的神态来呈现。更多的人表情和眼神有两种表达,观察一下这些雷狮起初还觉得有趣,只是多了以后就容易厌恶。很多人向你伸出手,可他们的意图赤裸裸写在眼神里。你听到的言语温和而友善,但说来说去也就只有有用还是没用的那一套。

更坦率些的感情当然不是没有,但太少了,雷狮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去接触和培养。

——真挚的感情难得一见,能有确凿无误的一份在意与体贴,那倒是幸事。交流往来那么多种,也许总会有一份是不需点到即止,没有顾忌和厌倦的,可以惬意地给予,惬意地享有。

卡米尔。

雷狮此时忽然间又想到他。他手指在椅背边缘有意无意地敲着,一点白汽缓缓地哈出。说起来,这几天卡米尔工作忙,他们鲜少有什么交谈的机会,被一堆人围着的时候尚且没多少想法,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居然还怪思念的。

 

   可能真的是心意有相通的作用,雷狮的思绪漫不经心掠过这个名字,下一瞬就听见了卡米尔的声音。

   卡米尔这个人一直很有自己的一种气质。气氛很像冬意,凉而远,冰的清决和淡然。单听他的只言片语,更像一场雪落尽了的场景。比如这时他叫一声大哥,与空气中的微冷相衬,好像风雪霎时一静。

 

“大哥如果想告诉我你在哪,请好好拍点标志性的建筑,不要发自拍。”卡米尔撑着伞,淡声道。

雷狮笑了一下,撑着椅子站起来,略略摇晃了一下,才回答:“你不是也找到了?”

卡米尔轻轻叹了口气,顺手扶了一下雷狮的腰,把伞往雷狮方向倾了倾。

    “——我猜的。”

 

雪其实没下多大,但卡米尔坚持打着伞来,握着伞柄,慢慢地走着。

“之前有点工作上的事,没接电话。”卡米尔这么说了一句,忽然示意雷狮接一下伞。

雷狮顺手拿过伞,觉得角度不够好,就把手臂绕到卡米尔左肩,把他往伞里边带了带:“我知道。”

卡米尔没怎么在意这个动作,低头在手上的公务包里翻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雷狮的脚步一顿。

卡米尔飞快地给雷狮围了两圈围巾,又动作很快地抽手,只说了三个字:“你要的。”

 

灰色的围巾展开来很大,系起来足够暖和。因为之前就被收在很小的包里,暖意直接就绕上了雷狮的脖颈。雷狮微微一愣:“什么我要的?”

卡米尔停下步子,看着他:“我觉得你自拍里面的表情都快被冷哭了。”

“……”雷狮难得听见卡米尔这样的吐槽,一时还没回神,回头望他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

他的思绪接上了卡米尔出声之前。有的人的眼神情绪比很多人都藏得好,好的坏的,该鲜明的该模糊的,全然都内敛进无尽的眼神的海里。像是这一双眼睛,很浅的蔚蓝,好似有极远的距离。

但偏偏雷狮有一种直觉,直觉这双眼里的感情反而是他所见过的最真最深。卡米尔的情绪几乎从不外露,这一点雷狮很清楚,他太了解他了,已然这么多年的相互熟悉,他比任何人都深知卡米尔的种种。你从那双眼里看不清喜怒哀乐,看不清犹豫和忐忑。从来都只有波纹平稳的冷静与决然,只有分明的颜色。

此时对上这一双眼睛,方才知道,眼神的确是会言语的。这种言语并非是静默的,它的声响像心跳,传达着一些温暖的、柔软的、明显而露骨的。会燃烧在每一个眼神里,豁然对上,像守着冬夜归家时的壁炉,仿佛听得见火焰温暖的跳跃声。

 

“下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大哥不要偷懒,也别乱来,我也不一定每次都能猜到。”

 

雷狮一笑,依然紧紧地盯着卡米尔,没有说话。

卡米尔抬眼,很自如地回盯了过去。

时间好像就这么安静下来了,只有火焰的温声,漫长又漫长的等待。

    

 

02

    

    眼神的言语确是有着奇妙的力量。有点像命定一般的发展,看似靠近得莫名,实际上简简单单的心思用眼神就足够表达清楚。

    

    卡米尔刚认识雷狮的时候,两人的个头还很小。从某个方面来说,那时雷狮的性格还很野——小小的孩子一点不懂什么是礼貌——也许被长辈拎着还能哼哼着说几句好听的,私下里面对同龄的孩子早就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有点像是孩子王的角色,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可以有一群小孩儿跟着他闹腾,不高兴了就冷着脸把所有人都赶走。他还没怎么在乎过身边到底有没有关系亲密的伙伴,就是发自内心的自我意识强烈,自己想一个人就一个人,想召来一群人就召来一群人。

他对所有人几乎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却唯独对那个总是沉默着不吐一个字的堂弟感到别扭。

 

    那时候的卡米尔几乎可以说是绝缘着交流。他是在冷天来到这里的,白茫茫的颜色和沉默的风,也像他眼睛里的默不作声。雷狮偶尔也分神注意了一下他,看他总独自待着好像也有点可怜,就丢给他个机会一起来玩儿。但那个每次都隔着几十米安静地望着他们的死小孩居然没领情,把脑袋缩在围巾里摇了摇头。

    那好,不来就不来呗。雷狮皱了皱眉,也就随他去。本来当没这个人在就好,偏偏雷狮发现,这人越来越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到哪儿都甩不开这个家伙,无论是一群人跑来跑去嬉戏笑闹的时候,还是雷狮独自一个人捣鼓自己的小世界的时候,卡米尔总不远不近地待在雷狮视线范围内,兀自做着他自己的事。

    后来雷狮被弄得发毛。尤其独处的时候,有另一个人存在感若有若无地擦在边缘距离上绝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所以某个飘着小雪的天气,心下几乎是烦躁的雷狮走过去,绕到树干后边,对准那一团象征性地踹了一脚。

    卡米尔那时候裹得特别严实,圈了条红色的围巾,小心翼翼地蹲在树后边在雪地上画圈圈,措不及防被踢一下,整个人动作特别大的往后一滚,哗啦哗啦折了一片草叶。

    雷狮瞅着这个小孩,一时居然没想好怎么吼。很快反应过来的卡米尔有点狼狈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后了几步,也不跑,就抬起头瞪着雷狮。

    那眼神一点都不凶,澄蓝一片,更像是觉得遭到了敌袭而慌乱又刻意的挤出来的凶恶。眼神里有一点倔,但更多的是小孩子难免有的无措茫然。

    雷狮看了他半天,快脱口而出的一些话临时转了个弯。他蹲下来说,用简直不像他的声音缓声道,你想不想堆个雪人啊?

    雷狮一点也不喜欢堆雪人,那样傻透了,但他琢磨这面前这个小个子,肯定不怎么能打,玩雪仗又好像在欺负他似的,所以勉为其难的提出了这个选项。他也不太擅长这么软声软气地说话,说着都觉得别扭。

    

    出乎意料的,卡米尔这次同意了。

    他是不久才搬来这边的孩子,跟谁都不熟,长得清清秀秀像个小女孩,一双澄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他没有交过朋友,看着热热闹闹的大伙儿,也很安静地隔得远远的。

    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点目光停在他的身上。欢闹,笑语,都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远远地隔离成两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就跟着大家,又觉得不该近了,所以远远地看着。

冬天有一点冷,他缩在围巾里,躲在帽子里,从小小的视野里打量这个世界。

 

他看见大家都围着他的哥哥。哥哥好像不喜欢其他的小朋友,老是用看起来有点轻蔑的眼神去看别人。但他有时又好像很喜欢大家,会很大声的笑着,喊大家的名字,还会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出来。他笑起来周遭都亮亮的,好像所有的光都聚到那里去了。那是非常神奇的景象,卡米尔有一点挪不开目光。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很乐意跟着哥哥,也全都很相信他。哥哥没跟自己打过招呼,第一天的时候两人就只擦肩而过,蹬着腿溜回房间的雷狮压根没在意新到家里来的小孩。

    所以没有契机,他也不觉得这些跟自己有关系。甚至他比其他人对这个哥哥的了解都更少些。他从不走进那个光圈的范围里。那些东西离他太远了,没人教过他怎么走进去。

    但有一天哥哥突然就从光里头走出来了。他从树林跑向喷泉,略微抬了抬眼看向这边,忽然地停住了脚步。

    喂。那个人说。要不要一起来玩啊。

    

    这跟卡米尔想象的交朋友方式不太一样。彼时雷狮紫罗兰色的眸子清而亮,用了那么几秒认认真真看着他。那个瞬间卡米尔又看见光了,那果然是神奇的景色,他站在这儿,自己就不会去看别的地方。

    他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后,那人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跑掉了。

大概也是没有想好好邀请他吧。

卡米尔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在厨房忙碌,问他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往日卡米尔会简单地嗯一声。而那一天,渐晚的天空有很美的晚霞,铺陈开一片珍惜的天色,下过一场雪,一路走回来都有点轻飘飘的。

    他说,今天很开心。

    

    后来他们一起堆了很多的雪人。雷狮喜欢捡家里破旧的海盗帽子扣在雪人的头上,不厌其烦的跟卡米尔一起做海盗的游戏。两人一起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去做一面海盗旗,最后变成了挥舞着旗子去追赶对方。

    先丢起雪团的居然是卡米尔。他认认真真地替雷狮搓着雪团子,再抬起头时看到雷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怎么考虑的,就已经把雪团丢了出去。

    雷狮被啪地一下砸中的时候还有点懵,抬起头来,那一刻发现卡米尔居然在笑。

虽然雷狮知道这么多天以来兴致勃勃的卡米尔一定是很开心的。但那个小鬼什么事情都喜欢憋,摔倒了就一声不吭地用手胡乱揉一揉,饿了就自己看着雷狮的零食默默吞口水,连笑一笑都好像不愿意,愣是要摆出一张写着我没怎么啊不用在意我的脸。但这个笑容真的很自然,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满满的笑意。都是一个不常笑的人这样笑起来,你会觉得世界都沁满了奇妙的气息。

雷狮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一个人,卡米尔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很独立,某种方面来说也十分自我,但雷狮并不觉得跟他磨合不来,反而常常觉得卡米尔难得的温吞恰恰顺从了雷狮自己最顽固的一点。

也许他们本身就偏于互补——就算不扯这些玄之又玄的,雷狮觉得和卡米尔在一起有意思,这就够了。

 

    ——但是居然敢攻击我?雷狮哼地笑了,抓起一把雪慢吞吞地搓着。

    卡米尔连连后退,忍不住笑了起来,动作有点踉跄地往后跑。已经来不及了,雷狮比他攻起来猛多了。

    

    天气暖起来的时候雪人会慢慢的融化,然后一地都没有他们的脚印了。他们两稀里糊涂度过的后半个冬天慢慢地消失的时候卡米尔担心一切都会跑掉。可能没有了白软的雪,他就会像从来没遇见过雷狮一样。

    所幸春天来的时候,卡米尔被从睡梦中砰砰砰敲醒。雷狮可能是爬到了卡米尔家的屋顶上,从上头伸过来一根棍子,不太客气地敲着门。

    

他们的雪人曾经堆满了一整个公园,后来冬去春来,又还寒,两人都长大了。

 

 

 

 

 

    

03

 

    雷狮把围巾又抖了抖,胡乱地把它卷在了脖子上,末了还一声轻笑:“算了。戴上。”

    说完,若无其事地抓住了卡米尔的手。

    

    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雷狮很不满意卡米尔身上一年四季都偏冷的温度,总是把手贴在卡米尔颈侧,虽被冷个激灵,还是拉下脸说:“就不能好好调理调理?”

    措不及防的温差也会让卡米尔一僵,随即从雷狮手心紧贴着传来的暖意就会阵阵酥麻。从那一小片皮肤,暖意顺着血液淌至全身。每每这时就几乎不会挪动哪怕一两步的卡米尔,也总是回答:“……我认为我对身体状况的管理,其实比大哥要好。”

    

    此时,雷狮忽然地包住卡米尔的双手,紧紧地合好,说:“去把围巾系好,我们走。”

    雷狮手掌温暖的温度像是灼烫的,火急火燎地在卡米尔手上烧起来。面色平静的卡米尔猛地抽过手转过身。

“你这样要我怎么准备。”他语气也如常,“去把窗关了吧。”

 

    雷狮感受着手心依然微微泛的凉,挑了挑眉。

    “你不是已经关好了?”

    已经抽出围巾规规整整系好的卡米尔,有了借口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毛线里。只余了一双眼,带了点显而易见情绪地瞥了瞥雷狮。

    后者噗嗤一声笑了,举起了手。“好好好,我没意见,我们走吗?”

    

    将要踏出门时雷狮的围巾忽然被一把拉住,转过头时看见卡米尔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地凑近了,微低下头伸手整理,一边小声道:“你到底是怎么系的啊……”

    雷狮的围巾很随便地围了几圈,剩下了一截也粗暴地塞了进去,特别的草率。

    

    卡米尔低着头解开围巾,抖落一下。雷狮闻到似有似无的一种轻淡的洗浴品清香,卡米尔的帽子柔软地抵着他的下巴,布料擦过的触感让他莫名有点心痒。

    卡米尔认认真真地替大哥围上围巾,然而刚要绕上第一圈,就感觉到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到眼前人胸前。

    

    “喔,突袭啊?”

    雷狮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略有些缱绻的笑意,几乎可以想象出嘴角的那种笑容。卡米尔微微挣了挣,未果,再叹了口气。

    他维持着这个拥抱对方的姿势,仰起头在雷狮的唇上吻了一下。

    沾之即离后,卡米尔对上雷狮的目光。

    “可以了?”

     这次是真被突袭了的某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放开了手上的力度。

    “勉强吧。”雷狮捏住卡米尔一只耳朵,凑上去又亲了一下,才彻底转过身去,走出了门。

    卡米尔在原地默了一会儿,抬手压了压帽檐。

    ……太腻歪了。

    

 

 

    他们一起从落满了雪的街边走着。两个人穿得都不少,围巾还能挡挡脸上的冷风。卡米尔说要去看看小时候的那个公园,顺便喝点那边小卖铺熬的姜水暖暖身子。

    那个喷泉很小,比记忆里小了太多。旧到不再喷水的设施还留在这里,仿佛是给念旧的人一个寄托。卡米尔不难想起过去。事实上从这边跑过的男孩看他的那一眼,和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他在层层叠叠的岁月里头不知偶然的想起了多少遍。

   那双很清亮的眼睛,一度认真的看过他。

   也许就是一眼,一句不知道走不走心的言语,就可以打动一个人那么多年,直至今日仍存留着这种温情。

 

    雷狮点着卡米尔耳朵落下的那个吻好像还有着沸腾的余温,在冬天寥寥寒气里温暖始终。

    下雪了。

 

——————

fin.

 

 

就,从相爱的人眼里看见的东西,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恭喜选手理和拿下全场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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